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媒体聚焦:南京日报记者推荐我社图书《纸上城市——文本细读与意义生成》 | 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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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大学者推作品集研究“文学与城市”的关系 用文字构筑起“纸上城市” 作为世界“文学之都”,南京因文学的书写不断被赋予更加丰富的底蕴,文学也因此成为解读一座城市的绝佳途径。日前,东南大学副教授张娟推出《纸上城市——文本细读与意义生成》,从诸多文学作品中发掘“文学与城市”的关系,在其极具特色的阐述中,不管是现代都市,还是中国古代城市,甚或是“作为文本与想象的城市”,都令人耳目一新。 文学以感性方式记录中国城市化进程 城市是张娟的研究兴趣之一。从民国时期的上海都市,到全球化时代海外作家笔下的都市,文学以感性的方式记录了中国的城市化进程。张娟认为,作为我们生活的安身立命之地,在中国大踏步走向都市化的今天,城市成为我们每个人都无法回避的地方,同时也是我们梦想的起点和落脚点。 “学术看似是‘无我’的,但其实在研究过程中,也是通过理解别人、理解世界而认识自我。”通过学术交流,张娟去过世界各地很多城市,并在行走和对比中,感受到不同城市的生存方式和人性状态。这促使她在文字中构筑起一个个“纸上城市”,而每个城市背后鲜活的人,更是张娟极其关注的。“外面的进行着的夜,无穷的远方,无数的人们,都和我有关。” 在《纸上城市——文本细读与意义生成》一书中,张娟通过“鲁迅与城市”“当代文本中的城市”和“民国书写中的城市”阐述“文学与城市”的关系。在张娟看来,书写城市是一个说不尽的话题。“文学引领我们回到自身,回到起源,让我们意识到自己是谁,我们的根基是什么,我们在世界中的位置在哪里。” “乡土作家”鲁迅其实很擅长描写城市 鲁迅一直被认为是一个善于表现乡土的作家,茅盾甚至曾经指出鲁迅小说“没有都市,没有都市中青年们的心的跳动。” 张娟并不这么认为,在她看来,鲁迅身处的二十世纪初期,正是中国早期市民社会发育的黄金时期;鲁迅更是很早就离开他在《故乡》中描写的乡土世界,辗转南京、东京、北京、厦门、广州、上海等中外大城市,并且在现代化、都市化程度非常高的上海定居多年;此外,鲁迅也有大量作品是以城市为背景或表现对象的。 张娟将触角伸向鲁迅的诸多作品,包括《呐喊》《彷徨》《故事新编》《野草》和部分杂文,发掘其中往往被人所忽略的城市细节。 比如由于以经济为基础,上海逐步形成了一种迥异于传统乡民价值观的现代市民价值观,鲁迅在作品中写道:“街道宽阔,房屋也整齐,大店铺里陈列着许多好东西,雪白的麻布,通红的辣椒,斑斓的鹿皮,肥大的莲子”,在张娟看来,完全是对“繁荣的都市商业空间”的表述。 在作品中,鲁迅对现代市民形形色色的经济人格也作了形象而准确的概括,如揩油、吃白相饭、势利、投机等。 张娟做了一个统计发现,鲁迅小说中的都市空间和他在现实中行动的都市空间类似,比如生活空间有会馆和书房等;工作空间有讲堂、报馆和办公室等;而公共空间则有警署、银行等。“天气的冷和神情的冷,逼迫我不能在家庭中安身,但是,往哪里去呢?大道上,公园里,虽然没有冰冷的神情,冷风究竟也刺得人皮肤欲裂。我终于在通俗图书馆里觅得了我的天堂。”《伤逝》中的涓生,在家庭生活走向绝望之际,即将通俗图书馆作为其精神的栖息之地。 据张娟分析,作为一个公共的可以取暖的地方,这个空间虽然比较简陋,但其重要性在于那里没有熟人。“城市社会最大的特点就是由大量的陌生人构成,公共空间提供了一个机会,让大量陌生人可以在家庭之外的地方获得另一个精神栖息之所。”“由于其公共性与陌生性,虽然由不少人构成,但人与人之间疏离的,隔绝的。” 都市背景成为小说叙事重要一环 随着城市的发展和现代市民的形成,以穆时英、苏青、张爱玲为代表的诸多作家,创作出了大量反映现代市民生活与价值观的现代市民叙事文学。 张娟在书中指出,这些都市生活内容往往是通过公共空间、日常生活物品,和以电影、杂志为代表的传媒空间介入作品叙事的。 比如,穆时英、刘呐鸥等擅长描写中产阶级市民小说的作家,其笔下经常出现舞厅、南京路、百货公司、街道等;在张爱玲笔下经常出现电车、电梯等。在这些作品中,“都市生活不再仅仅是写作的背景,而成了小说叙事策略中的重要一环。它起到塑造人物性格、推动情节前进、影响叙事视角的作用。” 张娟以穆时英的《红色的女猎神》为例,对其进行了具体分析。 故事开始就在跑狗场,“看台沉到黑暗里边。一只电兔,悄没声地,浮在铁轨上面,撇开了四蹄,冲击了出去。平坦的跑道上泛溢着明快的,弧灯的光。”在此背景之下,男主人公偶遇了一位红衣女性。 在张娟看来,这种相遇的方式在以农耕文明为基础的乡土中国是不可想象的,但是在上海上世纪30年代这个市民社会中就具有了典型性。二人因为赌狗认识,这也是现代城市生活中女性走向社交舞台的结果。尽管他们后来在马路上散步,到酒吧喝酒,但是,由于这些场所的公共性,使得二人一直以隐瞒自己的身份在进行,这种恋爱有可能导致无法预知的结果,从而更具刺激性。此外,他们的感情没有任何来自社会家庭的阻碍和功利的考虑,将使他们在个性追求上得到最大程度的张扬。 张娟指出,由此可见,都市空间的公共性对于主人公的个性形成起到重要作用,并最终推动了整个情节的发展。 作者:南报融媒体记者 王峰 来源:《南京日报》2022年1月14日 星期五 A10版面 |